这件事情,距离今天七十年了,历历在目啊!李维汉用这件事情教育了我一生。

  也可能是因为这个事情吧,罗迈觉得我这个人年轻,做这种工作不行。他说:你是做民先和学生工作的,是不是做现在的工作不合适啊?

  过了几天,当时做青年工作的冯文彬专门从延安城里跑到桥儿沟,找我谈了一次话,说这个、谈那个,意思是让我继续做青年工作。大概这是罗迈的意见。冯文彬与我谈话以后,可能他也没看上我,认为我这个人桀骜不驯,也没调我去做青年工作,谈完了也就算了。

  这样就到了八月,我到延安已经四个月了。在成仿吾的手下做事,成是不爱讲话的人,他和我说了些什么、指示了些什么,我一点印象都没留下来。

  八月,党校成立了第五班,成仿吾事先和我讲,让我去第五班学习去。在五班,我当学习班长,学了四个月,我们过的是军事化的生活。

  在我写过的一篇回忆郭化若的文章(邓力群:《怀念郭化若同志》,《人民日报》1996年12月20日,第11版)里谈到过党校的学习生活,这是我精神生活非常充实的四个月。对我而言,当时只有革命热情,并没有马列主义的基础知识,因此老师讲的每一门课,都是很有吸引力的。我现在记得的有马列主义、经济学、党的建设、中国革命问题(包括统一战线)这四门课。吴亮平老师讲马列主义,王学文老师讲经济学,罗迈老师讲党建,中国革命问题换了几个老师,后来还是陈伯达讲得比较好。我记得陈伯达讲课的内容,题目好像叫:双管齐下的剥削制度。说明封建地主的剥削和商业资本的剥削,是农民被压迫、引发农民战争的原因。军事课是罗炳辉和郭化若讲,他们两个人既是教员、又是学员。

  在五班里,我做的笔记最好,一些老干部下课之后,想留下一点东西,都要来和我对笔记。

  那个时候,追求真理啊!我虽然在白区看了一点书,有一点知识,但马列主义究竟是什么、中国革命的主要问题是什么、党的建设中有什么问题,我并没有实际的认识。在几个月里,虽说学习只是初步的,但对我来说,每堂课都是丰富的精神美餐。

  在学习期间,我还参加了几次批判张国焘的会议,这是我在党内生活中从未经历过的。两条路线斗争,闻所未闻啊。我们看到,张国焘那么大的干部,中国共产党的创始人之一,但只要有错误,谁都可以发表意见对他进行批评。在批评他的时候,还是讲文明的,让他坐桌子旁边,可以喝水、抽烟。那时,还不兴让被批评者站起来那一套。我只是感觉到,这样一种批评和自我批评,让人的面子很难过得去啊。后来,张国焘跑了,在延安城里召开过几次揭批张国焘的积极分子会议。党校有些人去了,我也是其中的一个,听了毛主席、张闻天、廖承志和朱光的讲话。

  在这期间,还听过毛主席的一些讲话,有些不是在党校讲的,如在抗大四大队讲哲学,我去听了,一直到现在还有印象。毛主席讲现象和本质,举的例子是二郎神和孙悟空斗法,孙悟空变来变去,变成了一座庙,尾巴没地方放,就变成一个旗杆,立在庙的后面;二郎神左看右看都看不出来,最后发现这个庙的旗杆为何不竖在前面,而是竖在后面,终于发现了破绽。

  那时有这样的风气,听说毛主席要在哪儿讲话,我们不管远近都要跑去听。

  1937年11月底,王明、康生、陈云从苏联回到延安,中央党校和抗日军政大学的教员、学生都到延安东机场去欢迎。毛主席说:要向西方取经,他们上了昆仑山,取了经回来了,我们就要好好地学,用这些经,来争取抗战的胜利。

(责编:陈亚萍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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